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拥挤岛屿上的生存困境:马累25万人如何应对生活空间危机?

一辆摩托车悄悄爬过窄巷,另一辆也来了。司机们彼此对视——侧身,挤过去。这个场景在马累重复了无数次。1.96平方公里里,装下了超过25万人。人太多,地太紧,甚至墓地也夹在马路旁。有人说这是“漂浮在海上的钢筋盒子”。我觉得还不如说——这是现实版的瓶中城,怎么摇都倒不出去一点人。

没有人天生喜欢被困在拥挤的小黑屋子里。马尔代夫,一把沙子砸在地图上的国家。全国一千多个岛,绝大多数连半平方公里都不到。大多数人原本在各自的小岛上混日子,半清贫半自在。可是你要是生了病,干脆请命运做决定吧,因为像样的医院集中在马累;孩子要读书,也得坐船朝这儿赶。最初是家里主心骨带着家人登岛。后来,大家都来了。城市膨胀,岛陵变形,空间被吃得一干二净。

80年代那拨“岛迁”,其实就是被逼无奈的长跑。不挤不过去,没办法生活。政策想填补空缺,但谁也不能让时间倒流。政府想着疏散,有了胡鲁马累这个新填岛,搞得像是在对城市做外科手术。外伤缝合得再好,没有“心脏”,人也不愿去。有人问居民“搬不搬?”大家直接摇头。道理很明白:工作、医疗、教育全在这儿。谁愿意丢了可怜的机会,去孤岛重新拼命呢?

曾经有个总统,阿卜杜拉·亚明,拿了经济学文凭,脑子里装了一堆平衡人口的方案。建医院,办学校,但几年之后人下台了,方案也跟着快进。城市政策在政权更替下就像海浪里的沙雕,打碎了重新堆。

马累人自打主意,楼越盖越高,楼间距小到窗能看到对面锅里煮啥。“十人一间”?没错,这不是剧本,是孟加拉工人每晚面对的现实。市政府曾经想管“群租”,手一伸进去发现全是苦难。你拍案怒斥没用,因为三家人住一屋,谁敢赶走谁?30平米里三张床,轮流做梦。母亲只说:“只要能上学,我们就在这儿。”无力吗?牙咬紧,也不能哭。

2008年哦,马尔代夫政改,民主和开放成了热词。不过,在马累,热词可以冷处理,地板下面藏着的,是住房和水的问题。水最要命。地下水早破坏了,现在靠海水淡化机器撑场面。岛上的最大一套设备,像守夜人一样负责全城饮水。2014年一把火,整个城市断水三天。印度、斯里兰卡飞机掉头送水,群众排队,秩序失控。有种末日片实感:喝一口水不是理所当然,而成了拼命本事。

南海上的永兴岛,面积更大,人口只有千来人。机场、港口、医院、学校,一应俱全。水靠雨水和海水淡化,但技术领先马累不止一代。政策从一开始就特别冷静:不让岛“榨干”,只要维持战略意义。“填满”一个岛,对中国而言,是一种策略上的自嘲。人口不是任务,岛是窗口,是哨所。大国小岛,可以悠闲,能腾挪。但马尔代夫?就是背水一战。

2021年,马累岛人口跨过25万门槛。政府高调宣布,又要填海造胡鲁马累第二,新区能接十万人。可一路走到现在,愿意搬的人还是少得可怜。换一个环境,不见得能换出新生活。

人的命运在岛屿和城市间折叠。空间、政策、历史、技术,各自织起一张网,谁想轻轻挣脱,都要付出代价。国际文件写满人道口号,讽刺的是,再高级的淡化设备、再华丽的民主改革,到最后都没办法造出一个能让人舒展呼吸的岛。

有时候我想,岛真的小吗?小得让人悲哀。大吗?大得能装进全世界的困境和梦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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